重返学校 22

@2023.2.24

「循情而思」,最近总是想到这个词。

我发现自己被激发的方式总是先是来自于情感上的触动。情感是那个开关,触动打开了就会激发我进一步思考的兴趣。就像我期待每周三Teresa的课一样,在这里总会接受到「情感教育」。

Teresa这学期开的课是「Disability and difference」。说实话我对这主题开始并不特别感兴趣,冲着她去上的。但是上完两节,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回来了,在情感上被触动和被激发的感觉。每周的reading的安排一般是一篇民族志故事+一篇理论,两者相互补充。我每每在情绪被触动以后,再去读背后的理论,会有一种新的视角。

前两周上田野方法的课,另一个老师分享她的田野经验:每天要记录当天的emotion,不仅是自己的情绪,也包括感受到被访者的情绪,「把情绪感受作为田野调查的棱镜」。我觉得很妙,这是直观的身体反应,从这里出发开始对现实的思考。

这周的民族志是安梦竹对自闭症儿家长的研究,我很早就听老叶提起过,今天终于自己拜读。安采访和记录的是在深圳J机构自闭儿的家长,包括很多陪读妈妈。她们为了患有自闭症的孩子争取去普校(而非脱离社会环境的特殊学校)上学的权利,同时为了处理孩子无法和同学老师正常交往的问题,辞职一起在教室陪读,在其他家长和老师的日常排斥和拒绝中struggle,挣扎为自己的孩子求得承认和接纳的空间。虽然这些家长并没有尝试改变现有的结构,看上去很像是再生产了自闭症儿童面临的不平等问题,但安argue 这也是一种「microactivism」,一种微小的行动主义,是家长们尝试「发挥道德能动性来应对校园生活的挑战」,在现有不平等的社会环境中用个体行动来给她们的孩子创造「可供性」。

我很有点被故事里的「microactivism」以及「人作为可供性」感动,联想起上学期Teresa教「ordinary ethics」那节课,我也是全身有种鸡皮疙瘩的感觉。Teresa说高举高打的activism实际上是窄化了行动主义。这几年我听了太多社会环境和结构上无能为力的故事,重新看见在最日常的地方我们还能发挥一点创造力,总能让我对人类恢复一点信心。

回应这周中国哲学史,有一句也觉得挺好玩:《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

老师说这个「上下察」指得是古人上方看道,下方要把它贯彻到日用场景之道。因为最浅进的东西中,有最高亮的道,中间就有我与万物之间的不可分割性在里面。

一切回到ordinary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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