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8月开始到11月的4个月,像是经历了一场失语。
因为很多事情发生,我的身体受到伤害,心理也处于一种封闭状态。没有能量发一篇公众号,也没有办一场活动,更重要的是,主动切断了跟朋友们的联系。9月初做完一场手术以后,我有前后一个月都没怎么出家门,当时那种每天封闭的状态快要把我逼疯了,但是我又提不起任何力气跟朋友联络,以及不愿意把不好的状态update给其他人。我感觉自己这四个月像是隐形了一样,就是自己「看不见」自己了。感受不到自己的价值了,觉得很虚。
述说、书写、对话太重要了,它依然是确立我的存在和「看见」我自己力量的方式。
汉娜阿伦特说, “人之为人的存在和自主性,人的存在只有在交往中才能被照亮。 野兽或神都不能行动,因为只有行动才完全依赖他人的持续在场。人在本质上是政治的,即社会的。只有两种被看作是政治的并构成亚里士多德所谓的政治生活,即行动(praxis)和言说(lexis)。 通过行动和言说,人使自己与他人区别开来。”
我 “被抛回他们现在发觉不过是轻飘飘的、无关紧要的个人事务中,脱离“现实世界”,被私人生活“悲哀的不透明性”所包裹“。有趣的是,在公共世界隐形和消失以后,我变本加厉的要求在私生活领域得到更多关注。阿坤最近几个月或许很困扰我怎么这么腻人,但人就是这样,需要以某种方式确立自己的存在重要。
昨天看了一部电影《不虚此行》。看的起因只是看到导演的一段话:「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否定自己比肯定自己要容易得多,这可能就是成年人的生活。但人最终还是要在乎自己。《不虚此行》讲的就是闻善开始在乎自己的过程,他意识到,自己的感受,所做的事情都是重要的。这或许也是很多观众给我留言说在电影里看到自己的原因。看完这部电影完全无感的人是幸运的人,因为这部电影里没有一个真正顺利的人。」这里不剧透了,但主角用书写看见一个人的存在这个点,有点打动我。
「看见」这件事这么重要,或者说看见本身就是一种care。我最近又重新在看何志森项飙做的「看见最初500米」的工作坊。通过看见,关心,关注自己身边500米的生活,重新开始关心自己,关心自己和周围的关系,并把这个变成了一项公共行动。项飙用《社会修复:公共行动中的个人治愈和关系重塑》来形容这个研究视角,我对其中一个参与者的留言印象深刻:“广州之后,我与家人开始了一种崭新的更深入的对话,在这个过程中,一开始我会进入一种父权制影响下的小家庭生活这种叙事框架的漩涡中,但是还是有聆听和诉说的可能性在,我开始和母亲一起创造新的可能性,从对话写作或者行走开始,只要开始对话,就会把好些幼时的记忆进行重新的修写,这个过程十分的治愈,我的感受是作为行动发起的个体,要更主动的去看清关系里复杂的肌理,并日复一日的互动。”
能量来自于交换,来自于互相看见,并尝试给予对方一些力量。
我在重新找回我的能量,并且让能量流动起来。一边「看见」自己,重新开始诉说,书写;一边重新开启和朋友们的对话。新一季「对话练习」回到四个月前我提的「关照自身」的主题,是治愈我自己,也是和朋友们互相照料。
来来交换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