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奶娃读书主打一个「零存整取」:我的天才女友和学习的快乐

在每天哺乳的间隙看《那不勒斯四部曲》,不到两周就看完了,可见每天花在哺乳上的时间有多少。

这倒是给我一些信心,这几个月虽然出门少了,不影响我通过读书写作来实现输入和输出。一边喂奶一边看娃一边读书、听播客,保持跟世界的链接,然后每天还能保持坐在桌子面前写一篇dahan.io,我就心满意足。

带娃主打一个「零存整取」,把所有碎片结合起来,我每天也能学到一点东西,每天一篇博客作为一个出口至少提供一个拉拽的力,不至于所有的时间都七零八落。

昨天看写《日常的深处》作者王小伟谈哲学。他说:“哲学让人痛苦的地方,是它给了你双眼睛,却没有给你一双特别有力的胳膊,你没法使用哲学去改造自己的生活,因为改造生活需要的是勇气、胆量,而哲学恰恰给不到你这些东西”。这个说法我觉得很新,也一定程度的解决了我的困惑,哲学和人类学在某些方面是类似的。但读书写作对我来说依然是擦亮眼睛,在我最近还没有更多精力挥舞胳膊之前。

回到我的天才女友,看完觉得好看,触动我的点或许跟其他女性视角不同。最打动我的反而是「学习带来的快乐」。我觉得「学习」这个点是我这两年读研究生,还有在后来gap和工作后感觉最能带给我更新能量,以及跟世界重新产生链接的方式。我想象也是我一直到老还能保持活力的最主要的方式。

我把书中打动我的一些片段摘录下来,只是重温就能体会那种新事物带来的感动:

莱农这一句可以做为我喜欢部分的主旨,因为我理解生命最重要的是生命力,是一些东西流过了我,我记录了一些,沉淀了一些。

“我体会到后来在我的生命力多次出现的感觉:新事物带来的欣喜。“

莉拉写的盒子笔记,是我想通过刻意练习写下的那种笔记:

“但那并不是日记。我觉得这些笔记特别像是一个热衷于写作的人自我训练留下的痕迹。笔记里有大量丰富、细致的描写:一根树枝、一洼池塘、一块石头、一片有着白色叶脉的叶子、家里的锅、咖啡壶的每个部分、炭火盆、煤块、煤渣、庭院的详细布局、大路、池塘边上生锈的铁架、小花园和教堂,还有铁路边上被砍伐的树木、新楼房、父母的房子、她父亲和哥哥用于修鞋的工具、他们工作时的动作,尤其是对色彩的描写,在一天的不同时刻,每种东西的颜色。但笔记里不仅有描述性的文字,也出现了一些方言和书面词汇,有时候是被圈出来的,但没有解释;还有拉丁语和希腊语的翻译练习;此外还有大段的用英语描写的城区里的作坊、货物,以及恩佐·斯卡诺每天都驾着驴拉车走街串巷,装满蔬菜和水果的小推车,也有许多她对自己读过的书的评价、在教堂影院看过的电影的影评、她和帕斯卡莱的对话、她和我聊天时坚持的想法,虽然文字的内容并不是很连贯,但任何事在莉拉笔下都变得栩栩如生,她十一二岁时所写下的文字,丝毫不让人觉得幼稚。”

关于尼诺:

“他迫切地需要表达自己,复述他读过的东西,表达自己观察到的事物。这是他整理自己的思想的方式——谈话,谈话,谈话”

莉拉在和尼诺在一起时:

“但在晚饭和聊天之后,她就会专心进入到阅读的世界,那是一个丈夫无法进入,只属于她和尼诺的世界。
在那个阶段,对于她来说,尼诺代表什么呢?一种性的狂热?一种思想的迸发?她想和他一样,达到他思想的高度。这使得他们就像是一种比较抽象的秘密伴侣——他们处于一个封闭的空间,那里既是他们的心灵寓所,又是他们思想的熔炉,他们思考这个世界的复杂”

莉拉和恩佐一起在操劳的一天后一起学习计算机的热情,这段最让我感动。是在任何条件下都能燃烧起来的对新事物的渴望和热情。

“我陪着他学习。他很累,一个人学习的话,很快就睡着了。我们一起学习会很愉快,一个人提出一个问题,另一个人接一句。你知道什么是图表吗?”

  我摇了摇头。她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她放开了我的手臂,要把我拖入她现在着迷的那个世界。在院子里,篝火的气味还有动物油脂、肉和筋混合的味道,还有莉拉的厚外套和蓝色大褂里的味道,裂口的双手,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上一丝化妆的痕迹都没有,她又重恢复了活力,充满能量。她说任何事情都简化为真和假的交替,她提到了布尔代数还有其他东西,都是我一无所知的事情。尽管如此,她的语言还是让我着迷。当她说话时,我仿佛看到,晚上在那所破房子里,孩子在一个房间里睡觉,我看到恩佐坐在床上,在电力机车工厂忙碌了一天之后,满脸倦容。我看到她,在煮肉盆周围剔了一天肉,或者在零下二十度的冷藏室忙了一天之后,和他一起坐在被子上。我看到他们俩在一道强光之中,他们都牺牲了睡眠,我听见他们的声音,他们做图表练习,训练自己,把世界上所有多余的东西都去掉,把每天的行为都进行简化,通过两个真实的值——0和1———来表示。在那个简陋的房间里,他们说着深奥的话,很小声的交谈,就是为了避免吵醒小里诺。我意识到我满怀傲气地来到那里,我信心十足,而且充满感情,我走这一趟主要是想向她展示,她失去了什么,而我又赢得了什么。在我出现时,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现在她时冒着和工友产生冲突、还有被处罚的风险,她采取的对策是向我解释,我并没有赢得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赢取的。她的生活中充满了各种或好或坏的事情,精心动魄的事情,和我精力的一切相比,毫不逊色,时间只是毫无意义地过去,偶尔见见面很美好,只是为了听一下另一个人脑子里的疯狂的声音,还有这种声音在另一个人脑子里的回响。“

关于莱农被尼诺刺激出来的学习热情:

“我去了洗手间。尼诺总是有能力向我展示,他一张嘴,就会显现出我的落伍。我应该接着学习了,我想,我怎么能这么放任自流呢?当然,假如我愿意的话,我也能带着一点儿热情,不懂装懂地迎合一下。我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我学了太多不重要的东西,而那些关键的知识,我却没掌握。我和弗朗科的故事结束之后,我逐渐失去了他传递给我的,对于世界的好奇心
我会把尼诺拉走,强迫他整个晚上都和我散步,我会问他,我应该看什么书,看什么电影,听什么音乐。”

“对于弗洛伊德,我几乎一点都不了解,我知道的关于他的仅有一点理论,也让我无法接受。我还买了两本描写性的小册子。我想“研究”当今世界,就像之前在学校里读教科书、准备考试、写论文那样,也好像我之前对待加利亚尼老师给我的报纸,或者弗朗科在前些年给我的马克思主义小册子的方式。很难说清楚,那段时间我对世界的认识。我和帕斯卡莱聊过,和尼诺聊过,我有点儿关注古巴和拉丁美洲发生的事,我了解城区无法回避的贫穷、莉拉的溃败,还有学校把我的两个弟弟开除的事儿,因为他们在学习上不像我那么肯吃苦。我还有过跟弗朗科长时间的交谈,还有和马丽娅罗莎偶然的会面。现在,所有这些都卷入了一道白烟里(这个世界非常不公平,需要得到改变,但无论是美苏的和平共处,还是欧洲工党,尤其是意大利工党的政治改革,都倾向于让无产阶级处于等待状态,让他们保持附属地位,都在给革命泼冷水,结局是世界陷入僵局。假如社会民主党获胜,那么资本主义就会统治世界,工人阶级也会成为消费主义的一部分)。

这些事刺激着我,时不时会让我很激动。我强迫自己更新知识,了解时事,至少在刚开始,我的目的是想出风头。长期以来,我都相信,所有一切都是可以学习的,包括政治热情。”

最后,莱农在马丽娅罗莎家:

“虽然如此,我在她家里待几天,就会燃起我重新学习或者写作的愿望,说得更准确一点,就是我感觉自己还能学习,还能写作。”

今天的时间就够写这些,明天再加油哦,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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