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新年日记 

半夜三点,吃完奶的小桃子的眼睛咕溜咕溜的转,好奇的四处张望,我知道,这么精神又得哄睡好一会儿才能睡下了。

我特别喜欢看她的眼睛,黑色亮晶晶的眸子,充满好奇的那个劲儿。我借着她的视线重新看见“好奇心”最初的含义。她观察世界时喜欢上下左右的打量,学会转动小脑袋以后更是不肯停歇,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是新的。比起躺在妈妈怀里的横抱,她喜欢趴在手臂上飞机抱,让人带着她四处走,这样她看世界的视角宽广很多。

我之前就想,如果生的是一个女孩,我想重新看看一个女孩的成长,像照镜子一样,审视自己的成长路径。如果生了是个男孩的话,就去体验跟我不一样的性别是怎么长大的,在养育中学习成长与爱。我想给她提供一个不一样的成长环境,记得我小时候是个孩子王,但后面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变得更内敛、更收缩、更紧张一些。

当妈妈确实是新的体验,新的生活。我从来没有这么具体的操心过日常生活,一切围绕吃喝拉撒展开,身体力行的体会“照顾”的含义。乳头皲裂、睡眠剥夺、喂奶换尿布拍嗝洗澡,一天转瞬即逝,生活中没有担心和恐惧,全是具体的事情。和之前悬浮的状态不同,现在生活里有一个东西像重力一样在吸引着所有力气的方向,每件事琐碎但是有重量,或者说,有羁绊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我渴望这样新的体验到来,冲击我对生活和生命的感受力。

在人类学课堂学的汉娜阿伦特的“诞生性(natality)”,当时一个模糊的印象是:愿意去生一个生命是对未来充满信心的事情。今天我又重新去翻出原文:

“行动与人的诞生性(natality)条件联系最为紧密;我们能在世界上感受到诞生所内含的新的开端,仅仅因为新来者具有开创新事的能力,也就是行动的能力… 这个将世界和人类事务领域从常规的“自然”毁灭中拯救出来的奇迹,最终是诞生性的事实,行动能力在存在论上也根源于它。是新人的出生和新的开始,是由于降生才可能的行动。

对世界的信心和希望也许在福音书宣布的“好消息”中找到了它最荣耀、最简洁的表达:“一个婴孩降生在我们中间。”

带着新的信心,开始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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