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莫名觉得心虚。又开始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散,觉得很虚抓不住也握不着。最近申请临近,专业方向也还没定。一天都觉得脑子很紧,没法放松。想起fish跟我说的,要在生活中做具体的事情,就不会觉得虚了。但我依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东一枪西一枪没个主线。我想梳理近期要做的事情,让自己更踏实一些。
晚上跟阿坤出去吃饭,跟他聊这个。我发现我过一段时间又要纠结一次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要做什么这种问题。最近跟朋友们的几次聊天,我明确的一点是我不是要去“找”我要做什么,而是在更多去看自己有什么,疏离过往经历里有什么事让自己兴奋的,把它抓住做得更深。毕竟三十年都没出现的东西,你再找它估计也不会有。
最近做的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去采访,还有很多人夸我的写作好。我跟阿坤说我确实挺享受采访这件事的,因为听一个陌生人跟我打开他过往经历的大门听故事讲内心的思想过程我都觉得很有成就感。阿坤说采访和写作都只是手段,其实你在关心什么?我觉得我就是享受跟人产生深度联系这件事,我好像没有一定要表达什么的强烈欲望?只是倾听并且对话就让我觉得和很有乐趣。我们又聊起表达手段,有点像回到之前的老话题那样,摄影和纪录片我都感兴趣啊,但是我需要去尝试把它作为我的表达手段吗?既然写作目前已经得到了一定的肯定,我能不能就先用这个作为我的工具呢?
「记录」这个词是晚上回到家我两接着聊天的时候冒出来的。
表达工具是其次,写作能用就先用写作。我意识到整个好奇心俱乐部做的最多的其实是记录这件事。我从朋友的聊天开始出发, 慢慢记录下与更多人交往的所见所闻。可能开始更多是满足个人的好奇和对他人生活的窥探欲,但阿坤说如果这件事跟时代拉上关系可能就会不一样。记录下来我生活里看见的所见所未,然后搞明白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最近要看的那本《时代的精神状况》。全书以实存哲学式的反思作底线,描画了与西方社会化现代化进程相伴随的精神文化的巨大震撼以及这种震撼留给当代西方人的困境。不过这个更偏哲学,是雅斯贝尓斯对他那个时代的思考。
我意识到记录是表象,当然很多时候表象就是本质本身。利用「记录」去对现实做更细致入微的观察,自己的生活就是田野现场。同时抽象的思辨是在收集一堆碎片以后去理解他们,分析他们。「记录」和「思辨」互为表里。思辨是在各种现象和碎片中抽丝织网,找到背后的联系。
阿坤说我写东西感受性偏多,思辨性偏少。他这么说完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写文章了。我好像平时确实就是像倾倒垃圾一样把我最近的感受和遇到的事情倒出来变成一篇文章。我一方面同意自己好像很少辩证性的思考问题,另一方面我在想我应该珍惜感受性这种直觉的东西,这反而是我最近看重的。但是我同意他说的:把你最近在思考什么写下来,把关于自身、关于社会的思考、关于兴趣的思考记录下来。以后回去看能知道自己思考的源头。不用每次都重新再想一遍。
关于更具体的事情,我现在想到的:
- 自己主动寻找采访/记录的机会
- 精进关于「记录」的技术和方法(其实摄影/纪录片/非虚构或许是相通的,先学习如何细致入微的观察)
- 精进对事物的理解和思辨能力(最近继续读人类学社会学心理学和哲学的书,继续理解我们当下的生活是怎么回事)
我们又聊到,其实我在做的有点像自己做个编辑同时做记者,是「在自己的生活里找选题」,把关注的东西连一连,串成自己的选题,就像是田野调查的记录是有一定样本量的。或许我记录下来,这些东西会成为我生活时代的注脚。简单来说即,「自己找点可以写的东西」。对,找点可以写的东西,这样说我就会没有啥压力,而且觉得自己是自由的。fish说,还有可以做的事情就是自由的。
自己记录的「选题」成为自己辨认这个时代问题的一手资源。这是一种积极的入世观察态度,带着选题意识去记录和观察身边的新闻、朋友圈、觉知当下正在发生什么。参与式的进入不同的活动、关系中,留意寻找感兴趣的问题。记录,是把身边的现实生活作为观察的和思考的素材库的第一步。有了这一步细致的观察,才谈得上后面抽象的思考
在记录这件事上,越具体越好。项飙说:利用这个工具去对现实更细致入微的观察,而不是急于跑向毕竟抽象层次的叙述。研究创造的物质性过程:包括你在哪个空间,坐下来喝什么茶,用什么纸在写,每一个小环节是怎么构成的?
最近锁定「记录」这件事做深了试试看。